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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9章（第2页）

“你在想什么？”他问。

我坦率的说:“你这个人太复杂，我想，如果继续这样生活下去，儿子未必有简单快乐的生活。”

他一笑：“你还真是个爱操心的母亲。儿子将来如何，那是他自己的事情。你替他设想的，打算的未必就是他想要的，过去的父母们总希望为孩子安排前程，但总是很少能可以达成愿望。”

他说的何尝不对，但是我却不能因此就抛开不想了。

不过，他的确已经不是传说中的秋公爵，他的家族名望，赫赫威势，都已经是昨日黄花。儿子和我在一起生活长大，他熟悉的，喜欢的，憧憬的……都与李汉臣的身世无关。

只是等到一转过身，我却想到令一件事情。

李汉臣这个人心性两个字来说，一个是强字，一个是忍字。他说起来过去的事情好像已经云淡风清不放在心上，可是看着眼前这个称之为家的地方，他真的可以全抛过往？他不再纠结往事？他不想重拾秋公爵的昔日容光？

如果他选择这样一条路，那么我和儿子又要如何自处？是要和他捆在一起共同进退，还是……算了，现在想这些为时过早。

大概是因为有些走神，午饭时儿子和我说话我都有一句没一句的答应，后来想一想根本不记得他都说了些什么。好像是说这里非常的美，而且和于昕两个人上午看过了好多处地方。

李汉臣下午有事走开，没有陪伴我，乔乔凑倒我身边来，摇晃这身体不说话，看起来似乎情绪不高。

“怎么了？”我问他。

乔乔先是不说，后来才说，来到这个地方，发现自己英雄无用武之地了。这里的仆人这么多又这么训练有素，它到厨房去，被拦了下来。想领些材料准备下午茶点，可是那些人不愿意给它材料，并且说茶点厨房已经备下，不必它来操持。

我笑微微的说：“我还以为就我一个人觉得自己无用了，原来你也有同感啊。”

“咦？”乔乔抬起头来。

“我也闲着没有事情做啊。以前我凭双手养家糊口，你是我的好帮手。现在咱们俩一起闲置起来了。喏，你看我不也是没有事情做么？”

它深感同情：“是的啊，一到这里好像完全用不着我们啊。”

我们坐在一起倒有些惺惺相惜，姚章敲门进来，身后跟着送茶点的仆人，同时问我打算挑几个贴身女仆。我摇头谢绝，他面不动容，不过语气是很不赞同的：“您这样的夫人，一定要有贴身女仆的。”

第49章

他没有再坚持下去，不过又说起儿子需要人照看，而且要预备请家庭教师。我有点想笑，这年代大多数东西都可以自学了，有没有家庭教师是在无所谓。但是贵族之家出身的姚章十分坚持，我想到自己以前听说过的贵族们的做派，一个孩子要是几个人二十个人服侍，保姆，仆人，小厮，玩伴，保镖，家庭教师……

而儿子从小只有我和乔乔，我们两个担当了以上这些林林总总角色的全部职能，儿子也没有任何的不满，她过得非常快乐。真的弄一大群人围着他，对孩子有什么好处呢？好处就是会把孩子培养出像姚章这样的气质，不苟言笑，一板一眼。又或是像李汉臣那样，表面上看起来温温驯驯，实际肠子比谁都黑。星系联邦的人一提起南星云的帝制，就一面倒得宣传那里的人是多么多么的没人权。而据说南星云那边的人丝毫不羡慕联邦这里的民主，和大多是普通人的生活并没有关系，他们一样要用双手养活自己，做各种各样必须要做的工作。而且南星云的人说联邦的人没有历史，没有信仰，没有凝聚力没有荣誉感，这似乎也没有说错。联邦的确成立时日短，没有什么根底，人人奉行自由至上快乐至上的理念，生活方式越来越……

想远了，我回过神来，姚章还站在我面前，不屈不饶的等待我的回复。

“我以为真的不必了。”我重申。

“这是非常必要的，而且是一定的。”他绝不松口。

我站起来，把手里的茶杯放下。

“姚先生，你认为是传统重要，还是人的意志重要？”

他微微思纣了一下，说：“人的意志重要。”

“那么你何必要在我这里和我强调传统呢？”我看看他：“难道因为我不能够让你明白我的意愿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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