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阑人静,地主家因悲伤早早熄了灯火。
陈禅凭借刚刚修炼出的微薄气力(虽未引气入体,但身体受灵气冲刷,比寻常少年矫健些许),悄然潜入临时停放棺椁的柴房。
昏黄的油灯下,柳依依的遗体静静躺在棺椁中蒲波的白布之上,面容苍白,却依稀可见生前的清秀轮廓。
陈禅心脏狂跳,既有对亡者的敬畏,也有对即将进行之事的紧张与负罪感,但寻找母亲的执念压过了一切。
他依照《玄尸养炼法》所述,狠心咬破自己的指尖,挤出殷红的鲜血。
他以指代笔,颤抖着,却又异常坚定地在少女光洁冰凉的额头上,绘制下一个繁复而诡异的符印——聚阴纳元印。
最后一笔落下,那血符竟幽幽闪过一丝微不可见的蓝光,仿佛活了过来。
陈禅屏住呼吸,将体内那丝微弱得几乎不存在的真气,竭力渡入符印之中。
真气催动下,血符蓝光渐盛,缓缓渗入柳依依的肌肤。
紧接着,她的身体轻微地颤动了一下,关节处发出极其细微的“咔哒”
声,原本僵硬的肢体似乎柔软了些许。
这个过程持续了将近一个时辰,陈禅满头大汗,几乎虚脱。
而柳依依的遗体,已然发生了奇异的变化:苍白的肌肤透出一种润泽的玉色光辉,触手之处不再是死寂的僵硬,而是另一种奇异的、冰凉滑腻的弹性,仿佛上好的丝缎,又带着玉石般的温润凉意,竟真的比许多活人少女的肌肤还要细嫩光滑。
天将破晓,第一缕微光透入柴房。
就在这时,柳依依那长长的睫毛剧烈地颤抖起来,随即,一双空洞无神、没有丝毫聚焦的眼眸,缓缓睁开。
她直挺挺地坐了起来,动作略显僵硬,却带着一种诡异的美感。
月光照在她新生的肌肤上,流转着非人的光泽。
陈禅按功法要求,深吸一口气,将手掌缓缓贴上她那冰凉却柔软的心口位置。
一瞬间,一股精纯却极其微弱的阴寒气息,如涓涓细流,顺着他的手臂经脉缓缓流入体内。
这气息经过尸姬身体的转化,变得易于吸收,虽然量少,却真实不虚!
《幽骸元枢采真录》的功法自行运转开来,将这第一缕外来的能量纳入丹田深处。
尸姬似乎感应到他的需求,本能地贴近,冰凉的手臂无声地缠绕上他的脖颈,那张毫无生气的绝美脸庞靠近他,呼出的气息带着墓穴般的阴冷,却又奇异地勾动着少年最原始的冲动。
陈禅依照玉简中提及的温养之法,犹豫片刻,最终还是俯下身,轻轻吻住那两片冰冷柔软的唇瓣,小心翼翼地渡入一丝自身微薄的阳元之气。
尸姬喉间发出一声极轻的、仿佛满足又似叹息的呜咽,她那如玉的肌肤上,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一层极其淡薄的、桃花般的红晕,转瞬又隐没下去,恢复冰润,仿佛刚才只是错觉。
这一刻,陈禅明白,他踏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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