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子夜林涛如泣，段老二转身时，树影里爬出条九头蛇虚影。林剪秋玉笙横握，周身灵力全开，星砂凝成北斗阵锁住八方退路："碧落黄泉越人歌的蚀骨香，还是幽冥魔教的噬魂尸蛊？"

"宫主好眼力。"

被林剪秋喝破行藏，段老二皮囊突然开裂，露出张嵌着碧磷玉的面孔，"幽冥左使座下鬼书生，特来献《冰魄裂魂诀》。"他掌心托着块碎片，内里封着司春葳蕤的残影。

段老二阴阴一笑：“我家主人命我向宫主献上此物，配合上次那点星砂，包管你稳操胜券！”

林剪秋瞳孔骤缩——那碎片映出的，竟是数日前司春葳蕤与钟九霄密谈的画面。玉笙第七孔突然剧颤，吹出段《折柳令》变调，惊得林中夜枭炸羽而逃。

"宫主可知，您这位好师姐，她原本与您旗鼓相当..."段老二指尖点在冰魄碎片，继续煽风点火道："但如今，不知怎的，老宫主许她动用天宫二十八宿，连您的西官白虎七属，也尽拨归司春葳蕤调遣。"

玉笙孔洞渗出黑雾，林剪秋足下野草瞬间枯黄。她想起三百年前那个雪夜，司春葳蕤亲手将偷来的《星陨谱》塞给她："师妹，这曲子衬你。"转眼，师尊便因乐谱失窃，在九霄玉阙大发雷霆。

段老二见她气得面容扭曲，心中有数，此事可成。段老二趁机从储物袋里掏出一面小小古镜，说道："宫主请看，此物名唤因果镜，只要你鲜血喂养后，用《冰魄裂魂诀》存神默念对手影象，结成同心结，便能照见对手三日内所有破绽。"

段老二掌心托着的青铜古镜，边缘蟠螭纹已被岁月蚀成白骨状。镜钮是条九头蛇盘绕，蛇眼嵌着碧磷玉，幽光随呼吸明灭。镜面裂着七道血纹，恍若活物经脉，最深处浮着团混沌雾气，细看竟是千万张扭曲人脸拼成。

"宫主，且看此物妙用"，段老二指甲划过镜缘锈迹，镜中雾气骤散。但见东海蓬莱坊市海崖边，司春葳蕤素手抚着紫檀琵琶——正与越人歌黑雾赌斗！弦动时海潮逆涌，分明是她的金剑巨龙杀招起手式。

林剪秋忍不住上前一步，只见镜中正映出司春葳蕤琵琶暗裂的第四弦——那是她在遇上了越人歌受伤所遗。

当真知道了司春破绽，林剪秋心中狂喜，她越看越近，手中的星云玉笙竟抵住了镜面，星砂却如遇磁石般被吸入镜中。青铜锈粉簌簌而落，露出镜背铭文："知因果者，堕因果"。

林剪秋忽觉掌心刺痛，原是九头蛇镜钮伸出骨刺，正贪婪吮吸精血。

玉笙突迸裂帛声，第九孔窜出黑雾。周遭古柏触之即枯，枝叶化作灰蝶扑向古镜。

林剪秋痛得迷糊，眼前恍惚间闪过三百年来种种——师姐赠谱时的温柔眉眼，清风朗月之下琵琶玉笙，弹奏妙乐，唱和相鸣，转身却与师傅密谈时的冰冷侧脸，还有夺走自己亲卫时的刻骨羞辱..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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